“市場沒那么熱,也沒那么冷”——翁冬冬
“偉大是熬出來的,時間就是玫瑰”——李建軍
“這一年以來,感覺爽嗎?”
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咖啡桌對面的莊繼順直搖頭。有些微胖的他,搖起頭來像個撥浪鼓。
外面的小路喧鬧嘈雜,而一拐進院里,卻是一番清靜閑適。一家精致的咖啡館,散發著暖黃色的光。在院里的大白陽傘下,莊繼順呷了一口咖啡,快人快語地吐著創業以來的那些事兒。
他的公司就在這座鬧中取靜的小院里。從年初的20來人,到現在的100來人,他所在的蘭亭數字——一家專門從事VR影像制作的創業公司,總人數翻了近5倍,可這位聯合創始人,似乎并不開心。
繁華?
“今年初的那一波資本太猛了,那都不叫資本助力,完全叫催熟,讓中國的VR公司過早扎入了商業化。”莊繼順說到。
在他眼里,正是瘋狂的資本將企業的估值“噌”的一下拔得老高。企業為了融下一輪,不得不卷入商業化的大潮。
“去年,大家把第一波產品拿出來,理論上講,無論是硬件還是軟件,都得迭代幾次,才應該被商業化。可是資本直接把迭代期給閹割掉了。”他繼續道,“反觀國外,商業化走得就慢一些。而國內,被催熟,就意味著有太多的不成熟。”
一面是企業的并不成熟,一面卻是不得不面對的投資人的“盤查”。
投資機構也表示無奈。面對掉不下來的高估值,投資機構往往“三不看”“兩看”:不看產品、不看技術、不看應用,而直接調財務報表,看利潤,看流水。
“做起來蠻痛苦的。”莊繼順摁滅了一支煙,煙缸里已經有好幾個煙頭。
圖為蘭亭數字聯合創始人莊繼順
比起來,莊繼順參與創辦的蘭亭數字算得上業內寵兒。今年3月完成Pre-A輪3150萬人民幣融資,估值已達2.1億。而蘭亭數字,只是眾多被上一波資本所熱捧的VR創業公司中的一員。
2015年年底到2016年初,資本開始瘋狂涌入VR領域,且來勢兇猛,讓VR這個詞搖身一變,成了一棵搖錢樹。
于是乎,做水泥的來了,干軟裝的來了,安窗簾的來了,造鋼鐵的也來了。VR論壇場場飽滿,人人張口必“VR”。
一時間,坊間流傳這樣一些有意思的笑(shi)話:
“開個體驗店,就敢說自己進軍VR行業了!”
“上市公司離布局VR之間只差一場發布會,離妖股也只差一場發布會!”
于是乎,誰進入VR絕不是新聞;誰沒進入VR才是新聞。
行業的“繁華”來自“眾人拾柴”。于是乎,段子手們來了勁,說:一塊廣告牌從天上掉下來砸死了10個人,其中9個是VR創業者。
投資人來了勁,說:如果沒投過一兩個VR項目,就像80年代的農村婦女沒生到男孩一樣,說話都不敢大聲點!
VR開始被戲劇化地貼上了“不靠譜”的標簽
“2016年千萬不要跟這些人交朋友:借錢不還的、自稱自己有網紅潛質的、目前在從事VR創業的!”
這就是資本的杰作。確實,資本在一定程度上助力,但過多,卻破壞了一個行業本應有的節奏,所謂催熟,并非真熟。
而當逐利的惡資本看不到伸手即到的利益時,便開始松動、消退,陣陣寒涼,撲面襲來。
唱衰?
其實,早在上半年,九合創投創始人王嘯就提到了此中的“非理性繁榮”。
當“繁榮”褪去,這些沒有穿底褲裸泳的選手,全漏了餡兒。
莊繼順告訴VR價值論,好些企業融不到下一輪了,正處在關停的邊緣。這類靠著泡沫起家的項目,中了資本寒冬的招,叫苦不迭。
而隨著資本寒冬這個詞蔓延開來的,是人們的失望與遲疑,是對這個行業“春天還有多久”的唱衰。
而站在潮頭,唱衰唱得最猛的,恰恰是這些曾對VR一路高歌唱響的媒體。在他們的眼中,行業的現狀恰恰給到了最好的題材,“資本變臉”,“市場慘淡”成為吸引眼球的不二法門。
某公園近期的一篇長文,給行業潑了好大一盆冷水,不過,這盆水潑得沒什么水平。除了有個聳人聽聞的好標題,除了給到不明真相的圈外吃瓜群眾以茶余飯后故作高深的談資,除了一些業內老生常談的舊聞八卦,對行業的發展又有何用!
行業真的冷了嗎?
真相
其實,真實的情況是,行業正在走向更加冷靜的成熟。
證監會出臺的政策,把那些與VR八桿子打不著的上市公司想借勢撈一筆的念頭給掐掉了,但真正處在產業鏈上的上市公司布局并不受影響;股票的下跌讓二級市場的錢變少了,基金募資變緊了,可大量手握現金流的機構仍然在里面尋找項目。
“其實,大量的錢正在悄悄投入到關鍵技術和人身上。”創客總部合伙人李建軍告訴VR價值論,“這類項目哪有寒冬,都在搶!一旦技術成品化,是非常可怕的。”
李建軍口中的這類項目主要指的是虛擬現實的基礎技術,比如室內定位、核心算法、網絡傳輸及傳感設備等。他所創辦的創客總部今年花了大量的精力對這類項目做深度孵化。
“技術創新是永無止境的。當一個技術完全把現在的一種商業模式顛覆掉的時候,之前的平臺可能一夜崩潰。”李建軍一直密切關注著國內的科研院校、以及海外歸國科研人員創業,就在“寒冬”被大肆唱響的當口,他手起刀落,搶投了好幾個項目。
峰瑞資本創始合伙人李豐此前接受采訪時,也表達了同樣的觀點,他要找的就是這些關鍵的技術節點。
而據VR價值論遍訪業內多家頭部企業及上市公司戰投部,得出的一個結論是,企業及上市公司全都在布局關鍵的技術節點,高校、研究院成為比拼眼光和速度的新戰場。而這類項目,往往不會對外披露。
虛擬現實產業與資本的聯合,讓投資變得更謹慎,也更成熟了。好的項目,正在行業的不斷驗證中,被發掘出來。
如今,國家隊也要登場了。
北京理工大學光電學院副教授翁冬冬對VR價值論透露,最近,政府開始越來越多參與到VR中來了。
“除了南昌、福州等地陸續啟動的VR產業園,新一輪政府扶植基金會進來。這類基金與商業投資不一樣,沒那么多附加條件。”翁冬冬說到。
在翁冬冬看來,政府的扶植雖然不像商業嗅覺那么靈敏,慢了半拍,但正是這個“慢”讓它避開了概念期。
“在中國,政府還是一股非常重要的力量,不容忽視。”翁冬冬此前已多次給政府高層建議,強調VR一定是未來方向。就在剛剛過去不久的G20,***講話稿里赫然出現的“虛擬現實”四個字,再次給行業打了支強心針。
在翁冬冬看來,現有的技術,即使不做任何突破,也能對傳統產業進行全面的升級。
如今,這樣的升級正在慢慢開花。
一家叫做埃爾塔的初創公司,做的正是這樣的“升級”。
勃發
埃爾塔看準了地產商圈正在經歷的陣痛和轉型,它要做的,就是用新的VR技術去“聚人”,做商場的人氣導入口。
與目前市面上已有的樂客、玖的等虛擬現實體驗館不同,埃爾塔對標的是日本南夢宮旗下的J-World。說白了,不純以VR為賣點,而是在每個項目的“好玩”、“有意思”上下功夫,VR只做輔助,只用在必要的場景。
“現在不少體驗館完全靠人流量帶動,消費者純屬一次性嘗鮮,沒有粘性,而我們要解決的就是粘性問題。我們在哪,人氣就在哪。做了那么多年游戲,我太知道什么叫做’好玩’!”埃爾塔副總裁刁磊很有底氣地向VR價值論指出自己與當前不少體驗館的不同。
刁磊曾在日本神戶留學多年,回國后牽頭制作了《爸爸去哪兒》《忍者世界》等被熱捧的游戲,如今轉戰VR游戲,他說想做點更不一樣的事兒,讓所有人都可以玩得爽。
不過,動輒耗資上千萬的主題樂園,拿融資并不容易。于是,他便將自家強項,與地產的弱勢綁在一起,闖出一條自造血的生存之路。
如果說刁磊干的是一件讓人們的周末過得更爽的事,那么張道寧做的事可就是讓人隨時隨地High起來。
“有一個好玩的單機射箭VR游戲,我特別想跟微信好友一起玩,一起射小人,或者對射,我射過去的箭,好友可以躲。可是這個愿望目前做不到啊,得戴上VR頭盔,1萬多的開銷,還得有5平米的空間,這怎么能隨時跟好友玩起來。”Caliber VR創始人張道寧對VR價值論說到。
創立Caliber VR,他要解決的,正是隨時能玩的痛點。Caliber VR主打移動交互,即是把HTC vive上才完成的交互,搬到手機上來。
“其實像射小人的這類VR游戲,手機就能跑得動。我們團隊所做的研發,核心就在于一個能隨身攜帶的空間定位器。玩的時候,隨時掏出來,隨時玩,誰都買得起,好友之間就能一起玩了。”
張道寧希望為VR游戲開發者架設一個新的橋梁,而橋那邊的游戲開發者又活的怎樣?
謝飛是基因互動游戲的創始人,呆萌的外表下是對游戲的極度偏執。一個月前,基因互動推出《西游保堡》,業內開始注意到這個成立不到一年的公司。
這款游戲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它的玩法,其區別于市面上90%以上的第一人稱射擊、射箭類VR游戲,讓VR游戲類型變得多元。
謝飛曾在發布會上戲稱這款游戲“老少皆宜,男女通吃,玩起來真的會上癮。”《西游保堡》甚至一度被視為女性玩家的福音。
談及“資本寒冬”,他一臉輕松地告訴VR價值論,新一輪融資將在月底完成。而具體金額,不便透露。
創業以來,謝飛一直走得很順,很大一個原因來自他的團隊配備——幾乎全是來自搜狐暢游的正規軍,糧草彈藥充足,作戰指哪打哪,能快速攻下山頭。而相比而言,不少由手游轉過來的VR游戲團隊,在人才這一塊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而如今,一個明顯的趨勢是,越來越多的手游團隊,在鵝廠等巨頭將資源集中壟斷后,毫無生存空間,紛紛轉向VR游戲。如此,能做VR游戲開發,且有一定經驗的人,成了稀缺資源。
不僅是游戲,所有的VR類垂直應用都在大喊缺人。
51VR創始人李熠自稱60%的時間都花在了“找人”這件事上。而中國市場供給不足,他只能飛到海外攬人。
來自《2016年全球VR人才報告》顯示,中國VR行業的人才需求占比高達18%,而供給只占全球的2%。稀缺之下,一位新人VR游戲工程師,薪資可達同等游戲工程師的2倍。
在這個節點,如果專門做人才培養這樣的“送水人”,有得干。
瞅準了這個時間節點,吳瑕也開始了新一份事業。在火星時代做了6年專業游戲教學和研發后,辭職創辦VRStar,當即獲得來自當代置業千萬級天使輪融資。
采訪時,吳瑕對VR價值論透露,剛剛啟動的《虛幻4》課程,短短20天,報名人數已達30人。創辦之初,VRStar就已完成自造血。
站在“送水人”的角色,他清晰地感覺到身邊有著越來越多的VR企業陸續成立。
“市場沒有那么熱,也沒有那么冷,無論是技術還是內容,都是你做一點,我做一點,每一天都在一點一點往前走。”翁冬冬說到。
從虛火到泡沫再到如今,行業漸漸歸于本初自然而然的熱鬧與冷靜,對于那些真正踏著行業的節奏,懷揣“改變”夢想,干著務實的事兒的創業者們,還真是一件大好事。
至少,不會被太多掛著VR之名的論壇逼著去做那么些無聊且浪費時間的演講了吧。
歷史
無論資本市場是不是忽高忽低,也無論媒體是不是守在外圍站著說話不腰疼,“未來的科技與發展是掌握在少數具有核心研發能力的人手中的”,李建軍說到。
自然,每一個行業都有其自身的發展規律,而要看見未來,還需要對相關的歷史周期發展多一些關照,如此,便能卸去急躁,多一些理解之同情。正如人們感冒發燒,正如年輕男女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心情煩躁,不過人之常情。
此前,《財經天下》發表了一篇采訪扎實的文章《下注VR》,其稱,接受采訪的多位業內人士,均表示現在的VR頭顯比較類似大哥大時代。
多年來一直從事研究VR的翁冬冬也對VR價值論表示,現在的VR頭顯的問題是“可以用,但還不夠好,確實還停留在手機大哥大時代。”
不過,他繼而指出,大哥大到智能手機走了20年,VR頭顯的“智能手機”時代的到來則快得多,因為技術所帶動的進步不是線性,而是指數級。
而對于VR游戲,吳瑕的結論也與“智能手機”說如出一轍,并將其與手游進行類比。
他指出,當前VR游戲比較類似2010年前的手游,陸續有一些頗有亮點的游戲出來,卻沒能真正突破。
不過,手游自2010年起,開始進入快車道。
2010至2012年,陸續有爆款手游面市,如《植物大戰僵尸》、《捕魚達人》,將手游的月流水沖到幾千萬。
而2012年至2013年則開始了手游的鼎盛時期,以刀塔傳奇為代表的手游以其上億的月流水,再次刷新行業紀錄,讓人們對于游戲的吸金能力目瞪口呆。
在吳瑕看來,VR游戲的發展會比手游更快,基于沉浸式的體驗,其吸金能力絕不在手游之下。
如今游戲的主體驗地——VR體驗館,則比較類似街機時代的早期。最快一年,街機將迎來鼎盛時期,不過由此家庭娛樂的時代,也隨之開啟了。人群也將大為分流。
在行業應用上,多位接受VR價值論采訪的業內人士均表示,“+VR”是目前進行產業升級的最好方式,也是VR變現最快的方式,沒有之一。
而在技術上,根據Gartner曲線,大量新技術的使用成本正在垂直下落,只要創業者夠敏感,就應該運用新技術,去降低傳統商業的成本,由此獲得利潤,正如此前的“+互聯網”,而“VR+”盈利時代則有待時日。
將目光從產業脈絡拉回到2016年,來看看這一年,VR行業到底上演著何等大事。
第一件:HTC Vive、Oculus Rift發貨
這兩大頭顯消費版的陸續發貨,讓VR真正開始走向C端。貨發出了,真正賣了多少臺,這才是影響整個后端VR內容產出的核心指標。
有媒體根據Vive必玩游戲《tilt brush》的下載量,推測Viv e目前的總出貨量為10萬臺。而據業內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稱,Oculus Rift雖然發貨較晚,但出貨量高于Vive,不過也遠不到20萬臺。
第二件:GTX 1080芯片發售
英偉達GTX 1080芯片的推出,讓圖形的處理速度比旗艦Titan X快了一倍,耗電量卻只有后者的三分之一。這讓行業里做影視、游戲內容的開發者們激動不已,拍手稱快渲染效率的大幅提升。
多名資深從業者對VR價值論表示,類似英偉達這樣的公司,其技術的儲備早已到位,只要行業到了這樣一個節點,就會立即順應潮流,推出相應的芯片。
第三件:daydream來了
Daydream來了,意味著VR移動領域的安卓快來了。原本各自為政的手機VR廠商,這一次,終于迎來了統一的標準。手機廠商們不用再摸爬滾打自己做了,有個老大哥帶頭,后面的小弟跟著跑自然就更帶勁。
由于安卓原有的標準更注重CPU而非GPU,daydream的誕生也為GPU廠商帶來新的標準和新的紅利。
不過,不少業內人士均表示,移動VR盒子這下該遭殃了。因為daydream讓移動VR一下子變成了手機巨頭們的戰場,而沒有手機基礎的移動VR盒子,將面臨毀滅性打擊。
第四件:淘寶造物節
這原本只是一個“節”,可后面站的是阿里,就另當別論了。
此前,阿里在VR領域更多是投資的角色,比如大筆一揮8個億砸向Magic Leap;要不就是生搬硬造出個視頻出來宣稱未來淘寶的購物有多牛逼;而這次,是真正推出了VR購物體驗“Buy+”,也即是對外宣布,我要正兒八經親自動手搞VR了。
盡管此前騰訊也宣布了一攬子VR計劃,但再無聲音發出來。阿里這次算是對行業放了個大信號。
此后最直接的影響是,京東立即開始了VR聯盟,也宣稱要做自己的VR購物。
第五件:Lighthouse 開源
如果說前幾件大事還大都再意料中,lighthouse開源這個事來得實在是猝不及防。用翁冬冬的話說,這是地震、是海嘯,絕對的大事件。
他用了一個比喻來形容這個事件:大家都是賣早點的,突然有一天,有個賣得特別好的早點鋪說,我以后都免費,你們來吃就行,我就要個人氣。這讓別的賣早點的還怎么賺錢。
這對推動更多人來吃早點肯定是個好事,但別的賣早點的團隊就不得不轉別的方向了。
這一事件發生后,HTC多少有點被打臉的尷尬。HTC與Steam這對鴛鴦后續還會冒出什么樣的故事,這將在多大程度影響到三大頭顯廠商的未來格局,大戲才剛剛開場。
接下來更為好看的還有:
被給予厚望的索尼PS VR能否熱賣?一旦熱賣,將極大刷新行業的頭顯數量,極大提振內容開發者的信心——終于能真正賺到錢了,這才是to C端的內容開發者持續發力的重點。
被列入daydream早期名單的華為、小米能否會在明年上半年掀起新一輪的移動VR潮?移動端的內容的變現能力是否將大幅被拉升?
隨著正規軍的進入,華強北的山寨品牌是會日漸隱退,還是會嗅覺靈敏地變換隊形,繼續盆滿缽滿?
當然,也有一些隱憂。
三星的Note7的爆炸事件讓所有人對移動手機+VR產生了極大質疑:移動VR到底有沒有未來?移動手機在做VR這件事情上到底如何兼顧安全與性能之間的平衡?由此,華為、小米未來在VR的方向會不會有大的調整?
無論你信還是不信,這個行業都在以指數級的速度向前推進,而且,沒有最快,只能更快。
未來
“這個時代會比我們想象中來得更快!”
與所有的采訪對象不同,中山大學哲學教授翟振明說到這一句時,不是興奮,而是憂慮。他告訴VR價值論,“面對這個時代的到來,我們并沒有準備好。”
翟振明口中的“沒準備好”,指的是面對未來像《黑客帝國》、《阿凡達》那樣的世界,相應的人文理性方面的準備還差得太遠。在這個未來世界里,當現實與虛擬之間的界限完全被抹去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們的決策差之毫厘,我們后代的未來就會失之千里。”翟振明非常嚴肅地對VR價值論說到。
“如果有人直接繞過人們的自然感官,對沉浸在虛擬世界的人的腦中樞直接輸入控制信號,怎么辦?”
“如何處理虛擬世界中人的替身與真人之間的關系?如何界定對于替身的侵犯?”
“在虛擬世界里,國家的界限模糊了,政府如何自我定位?”
……
翟振明一口氣拋出了未來的種種問題,“可是,大家只關心技術,沒有人去做這樣的倫理研究。這太危險。”
他告訴VR價值論,不少人覺得他在危言聳聽。于是,作為哲學教授的他,親自設計創建了一個“人機互聯實驗室”,就是為了用事實告訴人們,利用現有的技術,已經可以將現實與虛擬間的邊界抹掉,這個世界,已經到來。
他在實驗室中設計了現實與虛擬間地“無縫穿越”,這個過程讓很多體驗者驚嘆不已。
翟振明早年曾在美國大學擔任哲學教授,著有《有無之間》一書,同時在網上掛出一個VR的《假想時間表》,預測了VR的網絡化、鍵盤鼠標的淘汰、人造皮膚界面、物聯網等。而這些技術的問世年份及迭代順序,全都一一應驗。
如今,他最新提出的概念ER——擴展現實,則預測VR與物聯網將在未來完全融合。
“我知道的,不讓人蒙著不知道。我希望有更多地人來關照未來,一起來為未來世界的人文理性研究做點努力。一個人太孤單了。”翟振明說到。
不過,結緣于《有無之間》的粉絲讀者,翟振明也有了同伴。彭順豐也是一個一門心思扎進未來的人,和翟振明成了忘年之交。提到未來的虛擬世界,他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在顫動。
早在二維虛擬世界HiPiHi的時代,他就是超級玩家,早已財務自由的他,再次將目光放到未來。
如今,他正在做一件極其酷的事——人類數字化身計劃,“不是針對現在的人,不是針對你我這樣的人,而是針對歷史時空中曾經存在的人,讓他們‘活’過來。”
“我們也成立了公益組織,希望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這個計劃,這會讓生命變得更精彩。”電話那頭,彭順豐很是激動,“不過,現在還不打算對外發布。”
而早年HiPiHi的創辦者許暉,也并沒有離場。如今他轉做天使投資,希望扶植一批有夢想的年輕人,去繼續開拓未來的虛擬世界。
改變
承認也好,否認也罷,這個世界早到也好,晚來也罷,VR確實正在改變著我們的生活,從圓心向四周蔓延開來,一點又一滴。
一位五線城市的房地產開發商,看到旁邊市里有人用VR看房,也開始托朋友幫忙打聽。
一位三線城市的中年大嬸,帶著女兒來到北京游玩,專門去三里屯的樂客體驗了一把虛擬現實。
一位四線城市的中年大叔,在飯桌聽到人們討論虛擬現實,兩眼放光,接著便在淘寶上買了一個盒子來體驗。
一位六線城市的小青年,在淘寶上下單買了個虛擬眼鏡,他聽說,可以身臨其境看大片……
當這個行業往前發展的時候,總會顛沛流離,總會命途多舛,但是,這個時代已經開跑了,再也停不下來。
因為
太多信念堅定的偏執狂人在朝這個領域狂奔,
他們做著目前還是少數人做的事,視孤獨和勇氣為同伴,
他們敢為天下先去闖蕩、去探索、去失敗、去成功,
“偉大都是熬出來的,每個偉大的公司都要經過一波三折,從生到死,從死到生。”在采訪結束的時候,李建軍說到,“時間就是玫瑰,你要去等待!”
無論這個等待飽含歡樂,還是充滿艱辛,VR價值論都將與VR的創業們堅定同行,一路相伴。
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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