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崩了、釘釘崩了、騰訊會議崩了……
細數這一年,各類知名APP(應用軟件)崩潰屢上熱搜的不在少數,似乎有一種哪個知名APP不崩潰,都不算頂級APP的即視感。
這些我們熟知的應用軟件動輒“崩潰”,其實與背后的底層基礎設施“云計算”有密切關聯。作為系統崩潰的鼻祖級產品“淘寶”背后,每年“背鍋”的正是負責服務器承載能力和擴容的阿里云。
誕生于2009年的阿里云,起家最早,目前份額位列公有云市場第一,但云計算主要是TO B的生意,它比拼的不僅僅是技術,競爭非常激烈。這也是為什么華為云、天翼云能夠迅速進入前三,再加上騰訊云、百度智能云、金山云等后來者的追趕,阿里云穩住龍頭地位并不輕松。
在今年11月3日的云棲大會上,阿里云宣布自研CPU(中央處理器)倚天710已大規模應用,阿里云未來兩年20%的新增算力將使用自研CPU之外,還成立了“數字政務創新聯盟”等等。
而這樣的舉措,表面上好像是呼應著阿里云第三代掌門人張建鋒,在6月份阿里云峰會所提到的那句“Back to Basic”。但“Back to Basic”標語的背后,更像是張建鋒對阿里云商業化的焦慮。
2022年初,前華為中國政企業務總裁蔡英華出任阿里集團資深副總裁、阿里云全球銷售總裁,以及在新一輪組織架構調整中,制定了更加To B的銷售組織架構,強調“伙伴優先”的戰略。
這一系列動作,更反映了阿里云從底層技術云服務商轉向商業化變現的急迫。
連虧12年后
質疑,始終伴隨著阿里云這13年的發展。
自2008年阿里云的工程師敲下第一行“飛天系統”代碼后,鋪天蓋地的“阿里為什么做云計算”質疑便從未斷過,而看熱鬧、唱衰的行業人士更是不少,甚至微軟亞洲研究院的副院長王堅在來到阿里云后,也一度被人稱為“騙子”。
伴隨著一路質疑,阿里云也在不斷創造一個又一個新技術概念,并成為國內云計算賽道的拓荒者。從提出“去IOE”概念、“DT時代”、“五新”、“城市大腦”到成立達摩院、半導體公司“平頭哥”,再到2022年公布的自研CPU倚天710大規模部署等,阿里云都是繞不過去的標桿。
根據國際數據公司IDC發布的2022年上半年中國公有云服務市場份額,在IaaS(基礎設施即服務)市場,阿里云遙遙領先,占據34.5%的份額,是后三位華為云、天翼云以及騰訊云的總和。
除了IaaS,云計算的另外兩種主要服務模式是PaaS(平臺即服務)和SaaS(軟件即服務)。其中,laaS主要是面向大眾的公共云,PaaS是由專業平臺服務商運營的公共平臺服務云,而SaaS則主要是面向政府和企業業務的軟件和業務服務云。
打個比方,如果說IaaS相當于是云計算市場中的水電煤,那么PaaS就是通過各種方式去“加工”它們的過程,SaaS就是你在超市看到的礦泉水、酒或其他飲料,以滿足不同用戶的個性化需要。
歸根結底,云計算本身是互聯網的延續,是通過軟件定義硬件方式,將互聯網的商業模式從賣設備轉變到了賣服務,企業如果需要網絡、計算、存儲資源,不再需要購買服務器,而只需要買云服務。對于個人而言,以往我們需要存儲在U盤里的重要資料,而現在只需要在網盤/云盤存儲即可。
(云計算產業鏈,資料來源:光大證券研究所,CSDN)
用“阿里云之父”王堅的話說:“什么樣的云計算狀態才算得上好的公共服務,如果還是用電來打比方,那就是能夠用、便宜用、安心用。”
而被稱云計算產業鏈中關鍵基礎設施的IaaS,基本都是巨頭的游戲,因為需要在固定資產上大把投錢,亞馬遜云也是自2006年開啟云計算后到2015年才首次扭虧。而阿里云則是國內最先開辟這一市場的玩家,在連虧12年后,阿里云如今已經成為阿里巴巴集團業績的“亮點”。
根據阿里巴巴發布的2022財年(對應自然年2021年4月~2022年3月)第四季度及全年財報,截至2022年3月31日止的12個月里,阿里巴巴的營收為8530.62億元,同比增長19%。其中,阿里云在2022財年中取得了745.68億元的收入,首次盈利11.46億元。
不過,云業務的收入在持續高增長后有失速趨勢。2022財年,阿里云各季度收入分別為160.51億元、200.07億元、195.39億元、189.71億元,同比增速分別為29%、33%、20%、12%。
這一增速下滑早已初見端倪,自2018財年阿里云達到101%的增速后便一路走低,截至2022年二季度末,增速僅為10%。
當然,云增速放緩并非只有阿里云一家。華為云在2020年同比增速168%,2021年則驟降到34%;騰訊也在2022年一季報顯示,包含云業務的金融科技與企業服務板塊同比增長10%,是該板塊單獨披露收入以來的最低增速。
阿里云之于阿里集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今年阿里將三大戰略升級為“消費、云計算、全球化”,提到第二位的云計算已被視為阿里生態增長的“第二曲線”。
但是想要打造一個新的增長極并非易事,13年前阿里云開荒擴土之際,各路玩家還沒反應過來,如今在技術不是各大巨頭的門檻之后,誰能實現更好的商業化就各憑本事了。
新掌門的焦慮
拿著最王炸的牌,卻打不出漂亮的仗,這對于張建鋒這位第三任阿里云掌門來說,是最大的痛苦。
2022年6月13日阿里云峰會上,48歲的張建鋒站在舞臺上,背后就是“堅持技術長征”這六個大字,并在其下面寫著“Back to Basic”—回歸云計算本質的英文標識,似乎張建鋒在向外表達阿里云依舊“技術優先”的初心。
然而,少有人觀察到的是,在張建鋒“堅持技術長征”主題背后,隱藏的是他對阿里云商業化濃濃的焦慮。
這不是夸大其詞,作為第三代掌門人,張建鋒在2018年接手阿里云時,是阿里云最“風光”的階段。不僅掌握著公有云半壁江山,更有王堅、胡曉明在此之前,為其打下了技術優勢,而張建鋒上任,就是要將這些優勢轉換成真金白銀,通過商業化變現,做實阿里云在集團作為“增長新引擎”的角色。
而這個時候,張建鋒對于如何做好商業化,也有明確思路,甚至王堅早已為阿里云規劃好了榜樣,那便是亞馬遜+谷歌。其中,最成功的案例是亞馬遜云(AWS),主要通過公共IaaS(基礎設施即服務)的建設與運營,逐步向PaaS(平臺即服務)擴展,為企業提供從算力、存儲到軟件應用的全場景服務。
而幾大巨頭的賺錢能力也遙遙領先業內。從全球前三亞馬遜、微軟、Alphabet(谷歌母公司)的財報來看,云業務已經成為他們業績增長的亮點。2021年亞馬遜、微軟、谷歌的云業務的營收分別為622億美元、677.84億美元以及192億美元。
張建鋒也是沿著亞馬遜云這條商業化之路設計的,在2019年北京阿里云峰會上,張建鋒就明確表示:“阿里云智能升級之后,所有的技術輸出、產品輸出、對B端的服務都必須通過阿里云智能平臺,包括協同辦公系統,新零售的核心技術和新產品。”
于是,在明確了商業化方向后,張建鋒先是將釘釘融合進來,又通過發布“云釘一體”的戰略部署,讓釘釘成為一個帶有“客戶資源池、項目協同、SaaS應用聚集地”等多重價值的PaaS平臺,在為企業數字化轉型賦能的同時,加速自身的商業化能力。
不僅如此,在SaaS層,張建鋒通過阿里云提倡的“被集成”方針,以及釘釘明確邊界,全面開發吸收各行各業ISV(獨立軟件開發商)生態伙伴、SaaS廠商的方式,在SaaS層服務上也展開布局,并通過抽取“展位費”進行變現。
(阿里云的“云釘一體”生態方針,來源:國海證券)
想法很美好,但實踐很艱難。主要問題在于國內商業市場過于復雜,加上近些年“東數西算”、信創國產替代化的興起,以及“國資云”的崛起,讓張建鋒想要的商業化成果,在現實面前也不得不大打折扣。
尤其是在“東數西算”面前,阿里云一直引以為傲的數據中心優勢也降低了存在感,市場競爭力出現一定下滑不說,算力價格驟降,也進一步影響了阿里云的商業化。
這些技術之外的“喧囂”,留給張建鋒的難題是,如何為阿里云找到一個新的“增長引擎”。
巨頭也內卷
這幾年市場環境的轉變、TO B企業的復雜度給了張建鋒一個“措手不及”。
最初,云計算市場客戶最成熟的市場莫過于互聯網、在線教育以及游戲等,但是這些行業風光已不復之前。尤其是2021年,阿里云丟掉了一個最大的客戶字節跳動,后者選擇自己干,并推出了火山引擎。
可以看到,幾大互聯網大廠紛紛自己下場,以及傳統強勢的通訊巨頭也有自己的陣地和優勢,阿里云等一眾公有云服務商可以開拓的市場逐漸變得有限。
瞄準政企市場,不僅是阿里云的想法,也成為當下眾多云巨頭的共識。去年的阿里云峰會上,其高管也表達了類似觀點:“阿里云為全面服務政企(政府、電信、金融、能源、制造等行業)市場做好了準備。”
但這一塊卻是運營商巨頭聯通云、天翼云、移動云等主場,除此之外,在政企賽道還有一個隱形巨頭華為云。華為在2021財報中提到,在中國,華為云服務了600多個政務云,幫助超過35個城市政務云升級到云原生;服務超過30家汽車制造企業、超過15家家電Top企業;幫助1.7萬家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
而在政務云市場,僅華為云和天翼云就包攬了市場的半壁江山。原因也很顯而易見,出于安全角度考慮,阿里云等公有云服務商的機會與這些“鐵桿”企業的地位不可相提并論。
其實阿里云挖掘非互聯網企業也不是一朝一夕了,但是收效有限。根據2022年財務數據,阿里云來自非互聯網客戶的收入占比從52%提升至53%,但是營收的絕對值卻從98.6億元下滑至93.7億元。
也就是說,拓展客戶數量并沒有讓阿里云的營收大增。本身做底層的毛利率就并不高,根據國海證券研報,IaaS企業的毛利率大約在10%-15%,但是一旦企業做PaaS和SaaS的毛利率便可達50-70%。比如港股上市公司SaaS龍頭微盟2022年上半年的毛利率高達66%,軟件龍頭金蝶、用友的毛利率也在60%左右。
這是因為做PaaS和SaaS,主要是為企業提供系統、軟件、數據庫等服務,更凸顯定制化的商業服務和產品技術等能力,而這對于企業的利潤回報更高。
根據業內人士所說,目前云廠商都認同一個邏輯,IaaS是數字化底座,PaaS+SaaS才是在軟件層次上帶動企業進行看得到的數字化升級途徑。
然而問題在于PaaS+SaaS的能力差異,大家是不同的。比如,騰訊的PaaS+SaaS是偏向供應鏈末端的,偏向營銷以及財稅、人事管理。微信、QQ作為能鏈接用戶的終端,天生就“離人近”,再加上騰訊集團也認同C2B的觀點,使其PaaS+SaaS在供應端最為強大。
阿里云有釘釘這個入口,連接PaaS和SaaS,但一位企業服務市場的資深人士表示:“問題在于,供應鏈前端以及供應鏈管理的場景復雜度高,攻克艱難,這也使其在阿里云的PaaS+SaaS的布局在早期收益上少有顯著表現。”
在國內云計算廠商越來越內卷,國內市場競爭愈發激烈的情況下,“出海”已經成為幾大云廠商提及最多的關鍵詞。
阿里云也不例外,既向國內市場要“商業化”,還要加速在海外占領山頭,其在海外地域上的核心布局,是聚焦東南亞地區,輻射中東和亞太市場。目前,阿里云在全球28個地域運營著85個可用區,服務覆蓋全球200多個國家和地區。
但是,開拓海外市場的挑戰不亞于國內,在當地設置團隊、數據中心,獲取企業的“信任”等等,這些困難也成為阿里云等廠商無法回避的問題。更不要說還要直面亞馬遜云等海外巨頭。
不論是出海還是國內的政企市場,都是“硬骨頭”,但在不確定的當下,它們可能已是張建鋒為阿里云找到的“最優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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