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麻煩纏身的特斯拉的眼中，只要保證技術和人才不出現問題，即便是事故調查和成本控制帶來的阻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現狀很可能已經出現劇變，導火索就是特斯拉Autopilot的又一負責人離職了。

留不住的自動駕駛負責人

事實上，從特斯拉開始組建Autopilot部門，就沒能找到一個穩定的主管。最初的Sterling Anderson，在特斯拉主導了Model X的設計與開發，隨后當了一年的Autopilot主管。2016年之后，他離開了公司，并成立了與特斯拉存在一定競爭關系的自動駕駛公司Aurora Innovation。Aurora于去年上市，在收購了激光雷達廠商Blackmore、Ours后，其技術路線選擇了與特斯拉截然不同的FMCW激光雷達。

Sterling走后，馬斯克調來了同時任SpaceX軟件工程副總裁的Jinnah Hosein，不過因為是兼任兩職，主要負責的還是軟件上的維護更新，并沒有改變特斯拉Autopilot的技術路線。而他本人在離開SpaceX后，還去Aurora干了一段時間。隨后，特斯拉找來了另一號大咖來承擔這份重擔，LLVM編譯器的主要作者，也是蘋果編程語言Swift的設計者Chris Lattner，不過Chris在干了六個月后稱特斯拉不適合自己，果斷離職了。

從Jinnah Hosein與Chris Lattner兩人的履歷來看，特斯拉當時的Autopilot部門充其量也就是一個軟件開發部門，畢竟當時他們所用的自動駕駛處理器要么是Mobileye的產品，要么是英偉達的產品，傳感器用的也都是第三方的，而這個局面在下一任硬件負責人到來后終于發生了轉變。

這時特斯拉開始意識到，僅僅使用第三方的硬件很難形成競爭優勢，也很難進一步壓低成本，尤其是自動駕駛處理器芯片。為此，特斯拉請到了Jim Keller，由這個蘋果A系列、AMD Zen系列芯片的架構師來負責特斯拉自動駕駛處理器的開發，同時監督Autopilot的軟件開發。而Autopilot視覺部門的總監職位，則交給了李飛飛的高徒Andrej Karpathy。

隨著Jim Keller 2018年離職加入英特爾，硬件團隊的二把手Pete Bannon開始主管硬件開發，他作為與Jim Keller一樣，經歷了從PA Semi到蘋果的芯片架構師，同樣有著豐富的設計經驗。雖然Jim Keller奠定了如今特斯拉自研自動駕駛處理器的基礎，但其AI超算Dojo所用的D1芯片，卻是由Pete Bannon一手打造的。

而這時的Andrej Karpathy已經成了整個Autopilot部門的負責人，也是在他任職期間，特斯拉開始走向了純視覺的技術路線。2021年，特斯拉計劃拋棄毫米波雷達，純靠車身上的攝像頭和深度學習來實現自動駕駛。

還有一點值得關注的是，Andrej Karpathy的頭銜其實并不像前幾任那樣，他不單單是Autopilot部門的負責人，而是整個特斯拉AI部門的負責人，這就包括了特斯拉開辟的機器人業務。雖說該業務還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產品出來，但機器視覺背景出身的Andrej Karpathy無疑是負責它的最佳人選。

不過就是這樣一個為特斯拉Autopilot奉獻了五年的人才，也在近日宣布，將要離開特斯拉，再次給特斯拉留下一個難以填補的空缺。不過整個自動駕駛部門的負責人并不代表整個部門，Andrej Karpathy本人也在推特上表示：Autopilot團隊由幾百名優秀的工程師組成，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工作職責，只是沒有那么多公開露面的機會而已，我雖然也貢獻了一部分工作，但絕大多數的曝光都被我攬下了。

Autopilot或重新用上毫米波雷達？

要說Andrej Karpathy的離職其實也很有趣，今年3月底，他表示在特斯拉不停歇地工作了5年時間，是時候休息一段時間旅旅游了，自己會想念辦公室那些機器人、GPU和Dojo超算的。馬斯克也確認Andrej Karpathy正在長達4個月的休假中，然而這個假期結束后，迎來的居然是他的離職消息。

我們不清楚Andrej Karpathy是不是在休假途中找到了新的工作機會，至少他本人表示目前沒有實質計劃，但下一步可能會先回歸AI、開源和教育方面的工作。有不少人猜測，這是不是由于特斯拉近期的動蕩導致。美國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已經將對特斯拉Autopilot的調查從初步評估升級成了工程分析，進而研究與特斯拉自動駕駛相關的事故。此外，特斯拉裁掉了200多人的數據標注員團隊，而這些人是特斯拉完善前期純視覺方案的主要貢獻者。

另一種猜測是，難不成特斯拉又要改變自動駕駛路線，與Andrej Karpathy的理念產生了沖突？要知道，在多次演講中，他都是堅定的純視覺方案支持者，就和馬斯克一樣。但目前看來，他的這位前老板似乎重新開始考慮起毫米波雷達方案了。

從去年開始，特斯拉就有提交過自研毫米波雷達的FCC認證，只不過這個60-64GHz的毫米波雷達是置于艙內的，很可能是用于艙內乘員檢測的，所以并沒有引發大家的猜測。但今年6月，特斯拉又提交了一個毫米波雷達認證，而這次是一款76-77GHz的非脈沖毫米波雷達，這意味著特斯拉很可能會用上FMCW一類的毫米波雷達。

還有一個有趣的細節，那就是在特斯拉提交的第一版標簽圖片上顯示該毫米波雷達是由中國大陸制造的，而第二版上改成了中國臺灣。整個模組的物理參數為196mm（長）x82cm（寬）x40mm（高），最大EIRP為22.49dBm，小于此前用到的大陸毫米波雷達ARS4-B的36dBm。

固然馬斯克曾表示過純視覺方案更好，但他也不是沒考慮過毫米波雷達，他認為如果雷達能做高非常高的分辨率的話，還是值得一用的。而這個新的毫米波雷達很可能就是特斯拉的方案。目前特斯拉提供的一系列資料中只公開了測試和標簽等資料，絕大多數數據都是用于判斷其射頻參數是否合規，具體的內外部圖片、用戶手冊等關鍵資料還要年底才會公開，或許我們會在今年9月底的AI日上獲得更多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