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一年,在中國科技界遭遇到了“卡脖子”難題,激起了國內高漲的科技創新熱潮,在各個領域也涌現出很多尋求創新、突圍的優秀創業者,他們都面臨哪些困境,又是如何突圍的呢?
圍繞這一話題,在由鈦媒體和國家新媒體產業基地聯合主辦的“2020 T-EDGE全球創新大會”上,鈦媒體集團聯合創始人劉湘明與嘉賓展開了《前沿科技較量》的圓桌對話,討論的嘉賓分別為睿思芯科創始人兼CEO&清華-伯克利深圳研究院教授譚章熹、杉數科技聯合創始人&CSO葛冬冬、蓋諾基金董事長兼中浙高鐵軸承有限公司副總經理張文諾、新材智資本副總裁姜曉燕、國際仲裁員陶景洲。
各研究領域有哪些亟待解決的基礎問題?
“你們現在研究的領域難點在什么地方?”
圓桌剛開始,鈦媒體集團聯合創始人劉湘明劉湘明便將這一問題拋給了睿思芯科創始人兼CEO&清華-伯克利深圳研究院教授譚章熹。譚章熹表示,自己是做芯片的,采用的是第五代開源指令架構,從國際上來講未來能夠與Intel、arm來競爭,但目前最大的問題是中國缺乏足夠的人才,包括對突破“卡脖子”技術難題缺乏耐心。
他表示,做芯片是一個長期工程,不光是技術,也要從教育著手,從根本上解決人才難題,另外芯片是一個非常全球化的產業鏈,很難在一個國家完整地構建完成。
“現在一些高校里有學生開始去學習半導體專業,這是一件好事,每個行業都有每個行業的規律,中國芯片也會發展得像西方那樣成熟,我們剛好處在爆發的起點,隨著時間的推移、技術的積淀,相信會有很多企業突圍出來。”
他認為,基于中國市場容量、人口基數,中國有機會構建一個與美國硅谷匹敵的芯片產業。
同譚章熹一樣,杉數科技聯合創始人&CSO葛冬冬也認為現階段最大的問題還是缺人才。他表示,公司做特殊領域的工業軟件,本身算是一些特定領域、細分領域的高端軟件競爭,需要對數學、這個領域都比較了解的綜合型人才,國內此前積累比較少,所以人才本身是比較稀缺的。
“目前我們的產品解決方案已經應用在京東、滴滴、華為、順豐等公司,包括中國航天、國家電網、東華能源也在使用。帶來的思考是,國內企業要有明確的憂患意識,像包括BAT也開始研究這方面的軟件了,這是一個好的發展趨勢。”他表示。
高鐵是中國的一張閃亮的名片,但電弧工、芯片、高鐵軸承這三項部件還沒有實現國產化。
在蓋諾基金董事長兼中浙高鐵軸承有限公司副總經理張文諾看來,高鐵軸承作為核心部件之一,關系到每個人的生命安全,所以研究起來也是慎之又慎,在中美貿易戰之前,面前的一座大山還是來自于壟斷利益階層。
“不過,現在舉國都在解決‘卡脖子’難題,這座大山已經不攻自破了,而且發改委、各大部委在積極督促我們更快速的完成這個任務。我們在疫情之前,通過浙江省人事廳的幫助,和歐洲頂級的世界專家、日本頂級的世界級專家已經達成了合作的共識,但是由于這次疫情,這個合作大大的延遲了。”
他強調道,目前這個重大專項還是要靠國人的國產化,研發也不能假借于人。
在整個“卡脖子”的名單里,涉及到新材料的非常多。新材智資本副總裁姜曉燕在現場表示,現在包括5G、射頻技術等關鍵材料85%都是進口的。
做新材料投資這么多年,姜曉燕認為需要三個非常強的能力:
第一,對科學和技術分界點的判斷,每一個新材料技術的培育、發展過程往往需要3-18年甚至更久,所以需要分清這個節點,進入到下一個生命歷程才敢投。
第二,新材料往往涉及到原理到材料、器件、系統應用等,是一個非常完整的體系,需要投資人有很好的認知和把握。
第三,很多現有的基礎技術面臨跨界打擊,哪一個頻段適合用什么材料來處理,需要有物理的深度視角來看待,這一點極具挑戰性。
另外,新材料有非常長的周期,持續以后紅利期又很短,需要資本有一定的耐心。
“現在圈里有一個比較流行的說法,叫耐心資本,我們也看到一些好的態勢,現在做這個領域的早期投資已經能把投資的周期放到8-12年,我們是10年,其實還相對比較有耐心。”她表示。
各領域有哪些階段性目標,時間規劃又是怎樣的?
“大家階段目標是什么,預計要花多久去達成?”在第二輪對談中,劉湘明將這一問題拋給了在座嘉賓。
譚章熹表示,隨著技術的發展,應用也是層出不窮,在自己的領域還是要圍繞特定場景,根據積累的客戶經驗,來完成特定領域的芯片應用。從開源生態來看,短期內希望在3-5年內完成在特定領域的布局,首先是IoT、物聯網等新的端側領域,長期在5-10年內希望能建立起與英特爾匹敵的生態系統。
“我自己也是國際開源基金會的董事,未來3-5年內完全有可能在一些領域做到國產替代,但是從歷史發展角度來看,一個指令架構,一個CPU的成熟,大概在20年左右的時間。”他表示。
國產求解器是中國需要突破的“卡脖子”工程之一,經過三年的研發、試錯、迭代,2019年杉數科技正式發布“COPT數學優化求解器”。在葛冬冬看來,想要達到世界一流水平,還是需要2-3年的潛心研發。
“由此來看,我們用6、7年時間走過人家30年走過的路,這一發展速度也是很不錯的。”葛冬冬總結道。
在新材料投資賽道,姜曉燕也有自己的投資規劃。她認為,目前正處于新材料技術爆發期,包括在石墨烯、碳化硅、氮化鎵等領域都會有很好的投資機遇。現階段,公司投資布局新型半導體、航空航天以及軍工用的特殊金屬材料三個方向的初創企業,用5年時間培養出各領域的獨角獸企業。
“在計算技術、交叉學科的融合上,新材料的發展會越來越快,我們從一些比較集成式的發展,慢慢往上游看基礎領域的技術創新,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她表示。
前沿科技領域應加強知識產權保護
在《前沿科技較量》圓桌對話中,國際仲裁員陶景洲也參與了相關話題討論。
做律師35年,陶景洲在處理和商事相關的合同糾紛以及國際投資仲裁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在他看來,科技企業人才難的問題在中國很突出,對于科學工作者還需要更多的容忍度,而在中國創業,對知識產權的保護很不夠,違約、侵權的成本太低了,尤其是在前沿科技領域。
這一點,杉數科技葛冬冬深有體會。
在圓桌對話中,他提到,公司曾經有一個工業互聯網產品剛發布第二天,就被某巨頭公司給拿去用了,友人告知該巨頭已經內部立項專門做類似軟件。
所以,葛冬冬認為,做核心工業軟件需要采取一些非常極端的保護措施,“一些核心員工甚至不太敢出現在公司花名冊上,生怕大公司時時刻刻在盯著你,這樣才能協同開發。這個沒有辦法,否則你丟失一個人可能整個產品就沒了。”
陶景洲則進一步表示,科技前沿的較量,無非就是自己研發,或者是進口技術,過去中國買了不少的高科技公司,但在如今的國際形勢下,既有美國投資管理委員會對高科技產業輸出的限制,也有歐盟方面增加的所謂對等原則,影響了中國企業未來的科技發展。
在這種情況下,對于中國企業而言,最大的問題是根本不把法律上的保護看得特別重要,這方面的費用也很少。
“有一個案例,一家美國硅谷公司的技術被copy了,我們代表這家公司來打訴訟,就因為我們保了訴訟的風險,最后和這家公司打了800多萬美元的官司,這筆資金對于初創公司來說是不可想象的。”
在圓桌論壇的最后,陶景洲強調道,對于初創企業來說,只有把創業的環境、未來潛在風險上的東西克服掉,才便于企業一心一意地做創業活動。
原文標題:前沿科技領域“卡脖子”困境,我們該如何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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