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為麒麟芯片外銷?背后的邏輯是什么!上周,在IFA(柏林國際電子消費品展覽會)上,華為發布了麒麟990 5G手機處理器。在采訪中,華為消費者業務CEO余承東表示,目前,麒麟處理器是自產自銷給華為內部使用,不過,他們已經開始考慮將該系列芯片外銷給其它產業,如IoT領域。
關于華為麒麟系列手機芯片是否外銷這一話題,一直被業界所議論,特別是2017年,海思推出麒麟970時,由于其是華為首個人工智能移動計算平臺,也是業界首個集成NPU硬件單元的移動處理器,包含8核CPU、12核GPU、雙ISP、LTE Cat18 Modem以及HiAI移動計算架構。麒麟970基于臺積電10nm制程,是當時最先進的工藝,集成了55億個晶體管,功耗降低了20%。
當時,趁著麒麟970的熱度,關于華為手機處理器芯片外銷的議論甚囂塵上。不過,在2017年底和2018年初,國際貿易和全球電子半導體供應鏈還沒有出現大的波瀾,在那樣的背景下,華為官方從來沒有說過麒麟芯片可能會外銷,當然,當時業界普遍認為其外銷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主要理由如下:
首先,海思芯片供應量相對有限,尚不能滿足所有華為手機的應用需求,主要用于中高端機型,在華為的全系列產品中,大量的中低端機型使用的仍然是高通和聯發科的芯片。
其次,由于華為有了自研芯片的支持與保障,使得其中高端手機不會被高通等掣肘,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將麒麟芯片外售給國產智能手機廠商,那么華為智能手機依托芯片建立起來的核心競爭力無疑將會被削弱,使得華為中高端手機在市場競爭中缺少核心賣點。對于正處在追趕期、尚未建立起統治級優勢的華為而言,外銷芯片是非常冒險的。
再者,在角色關系上,作為第三方供應商的高通相對于華為海思而言,手機廠商都愿意選擇前者作為供貨方,畢竟他們是純粹的產業鏈上下游關系,沒有利益沖突。而其它手機廠商與華為是直接競爭者的關系,自然不愿意將自己的元器件貨源掌握在競爭者手中。
生態鏈突變
在過去的兩年當中,華為手機的市場規模不斷壯大,在很多時段都已經超過了蘋果,直逼三星的全球領導地位,水漲船高,海思研發的麒麟系列芯片的出貨量逐年攀升,行業影響力劇增。
也就是在這個過程當中,國際貿易形勢和電子半導體供應鏈發生了標志性的變化,首先是2018年4月發生的中興事件,然后就是2019年初的華為事件。這之后,建立起更加科學、多元、自主可控性強的供應鏈體系,逐步成為中國本土相關廠商的共識。
也就是說,固有的全球電子半導體供應鏈生態體系在強大的非市場因素的干擾下,被破壞的可能性越來越大,華為成為了這方面的典型代表。也就是從那時開始,該公司加快了建立自主可控生態體系的腳步。
華為處理器生態發展軌跡
實際上,華為建設生態系統是一個漸進的過程,特別是在芯片研發方面,尤為突出。
華為海思所涉獵的芯片覆蓋范圍還是很廣泛的,包括無線網絡、固定網絡、數字媒體等領域,具體包括安防、電視、手機處理器、電源管理、RF PA,以及高性能的ADC芯片等,但最受關注的莫過于處理器芯片了,包括手機處理器SoC、服務器芯片,以及AI芯片。
論技術難度和進入門檻,手機處理器顯然是最低的,且其市場規模可觀,量大可帶來不菲的經濟效益,這在華為身上有淋漓盡致的體現:該公司2018財年營收超過了1000億美元,其中手機收入就占50%左右,而華為的所有手機中,采用自家麒麟系列處理器的,占比也超過了50%,
在服務器芯片方面,華為將重點放在了Arm處理器的研發和推廣上。在經過多年的經驗積累后,華為推出了鯤鵬920。
然而,相對于手機SoC而言,做服務器芯片的難度和門檻就高多了,而且是做非X86架構的芯片,在當今的服務器市場,X86系處理器的市場占比超過90%,要想在這樣穩固的生態當中奪食,談何容易!因此,在這方面,建立起相應的生態系統是首要任務。因為在強大的X86系生態面前,要想拿到客戶訂單,絕對不是只靠一兩款處理器芯片就可以的,行業組織和平臺的滲透與建設、相關硬件和軟件的協同等都非常重要,同時也是最難做的。
以上談到的手機處理器和服務器芯片都屬于傳統業務了,與它們相比,人工智能(AI)處理器顯然是新生事物,雖然AI概念本身多年前就已被提出,但真正應用于市場,并做出相應的處理器,也就是最近幾年的事情。
在AI方面,華為先后推出了兩款自研芯片:基于達芬奇架構的7nm制程昇騰910(Ascend 910),以及12nm的昇騰310。
而在AI生態建設方面,由于屬于新生事物,其建設難度明顯小于手機和服務器的。這也正是華為的攻堅重點,昇騰910和昇騰310,就是采用其自主研發的全新架構——達芬奇,據悉,該架構可以實現全場景覆蓋,可以覆蓋從云、到邊緣、到端到物聯網端,這正是這種全新AI架構的意義所在。
從以上可以看出,在生態建設方面,華為的手機處理器SoC、服務器芯片,以及AI芯片,這三者是逐步遞進的關系:手機處理器芯片市場最成熟,就采取跟隨發展的策略;Arm服務器芯片市占率低,在生態建設方面有很大難度,但相對于手機處理器市場而言,也孕育著更多的機會;而AI芯片是新生的,市場體系群雄逐鹿,在這方面盡早動手,則更容易建立起屬于自己的生態系統。
通過外銷另辟生態建設?
通過以上敘述可知,AI芯片生態建設相對最容易,而Arm服務器和手機處理器的情況則各自不同:Arm服務器生態建設真的很難,不過華為在這方面的力度不小,最近幾個月,關于鯤鵬的消息密集出現在華為的官方宣傳渠道上,包括生態基地的建立、鯤鵬處理器在各大國企系統中商用等。
而手機處理器市場已經非常成熟,生態被Arm牢牢地掌控著,麒麟系列芯片也是該系統里的一員。
一年來,國際貿易和電子半導體供應鏈形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也正值華為建設各種生態系統之時,也就是在此時,作為公司高管的余承東,首次代表華為表示出麒麟系列芯片外銷的可能性,在我看來,主要原因就是基于當前供應鏈體系和生態建設的考量。
首先,雖然外銷的可能性得到了確認,但在可預見的時期內,麒麟芯片不太可能外銷給其它手機廠商,這方面的原因在前文已經闡述過了。
那么會外銷給誰呢?余承東談到了物聯網(IoT)領域。
IoT是一個十分龐大、且碎片化程度較高的新興市場,這方面的生態建設還不明朗,也正是因為如此,動手較早的廠商則能占據優勢地位。而在推廣NB-IoT方面,華為看準了電信運營商在這方面的先天優勢和積極性,同時基于其傳統的電信設備業務,以及與運營商密切的合作關系,積極地推動了NB-IoT標準的制定和推廣,從而在這方面走在了行業前列。
余承東之所以提到麒麟芯片可能外銷給IoT產業,一方面是因為當前形勢下,不斷建設和鞏固各種生態系統的必要性,再有就是華為在IoT方面的布局較早,是有一定話語權的,將麒麟芯片用于該領域,既不會與自身的手機業務形成競爭關系,又可以進一步深挖其在IoT方面的發展潛力。
在IoT的邊緣側或終端,將來會有海量的設備,而它們共同的特點就是不需要很高的性能,但需要低功耗,而在前文提到的華為主要發展的處理器(手機處理器SoC、服務器芯片,以及AI芯片)當中,手機處理器,也就是麒麟芯片,與IoT的邊緣側或終端所用芯片的特點是最為相似的,不需要特別大的改動就可以移植過去。而前文提到的華為服務器芯片和AI芯片,還是以高性能的應用場合為主(AI方面,昇騰910為高性能應用,昇騰310可用于手機等終端設備)。
因此,在建設生態系統更為迫切的當下,華為將手機處理器芯片與IoT聯系在了一起,還是有比較強的可操作性的。
而且,在被問及“有沒有考慮到未來使用全球IP龍頭授權可能出現的問題”時,余承東表示:“對于特定的架構,我們獲得了永久授權,是可以使用的,但是對于未來的架構,如果我們無法使用,我們也準備了自己的CPU,所以不用擔心,我們的CPU也許表現更好,就像現在我們自己的NPU一樣,有很棒的表現。”
按照余承東的說法,華為已經有了麒麟系列芯片的“備胎”,也就是不依賴于全球IP龍頭的授權,華為研發出了完全使用自主IP的手機處理器。
對于這種說法,還有待于觀察,畢竟,余承東的“吹牛神功”一直都很了得,不過,他吹過的幾次牛都按時實現了,所以,對于華為已經有手機處理器“備胎”芯片一說,還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不過,一切的關鍵還是生態系統。如果有朝一日余承東所說的“備胎”芯片得以應用的話,面對的還是生態問題,操作系統、應用開發等的兼容問題,都需要提早動手準備。
結語
當下的國際供應鏈形勢,在很大程度上推動著我國本土供應鏈的快速成熟,而華為發出可能外銷麒麟芯片的聲音,就是這一形勢和本土生態發展過程所催生的。而在我國,企業的努力,再加上國家政策的扶持,是建設好生態系統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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